第十五章 南下向阳（5）

一天下午下课后，王宏宇和黄国富急着上厕所。就顺着坡路往下跑。黄国富在前边，王宏宇跟在他后边。黄国富一不留心被坡上一块凸起的砖头绊了一跤。王宏宇上去拉起黄国富并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。黄国富鼻子摔流血了。这孩子很坚强。他并没有哭，用手擦掉鼻子流出的血。还对着王宏宇挤了个笑脸。王宏宇也伸手帮他把鼻子上没擦干净的血擦干净。两人相对一笑，到厕所解手后，返回了道观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切都被站在道观门口的马老道看见了。两人转回道观后被他叫到面前。他坐在高背椅子上，从桌子上拿起一把薄薄的戒尺，板着脸对王宏宇说："把左手伸出来。"

        王宏宇极不情愿的伸出左手。马老道用左手拉住王宏宇的左手指，把手掌拉平。右手用戒尺在王宏宇左手心"啪！啪！啪！"不轻不重的打了三戒尺。

        挨了打的王宏宇嘟着小咀，不服气的说："黄国富是被砖头绊倒的。又不怪我。凭啥打我？"

        马老道没有理他。转头叫黄国富伸出左手，也在他掌心不轻不重的打了三戒尺。这才对二人说道："打你们是因为你们行动轻狂。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。行动要司文。走路要有规有距。不准狂奔乱跑。以后要记住了。"

        对马老道教训，二人不以为然。特别是黄国富，自己鼻子摔出了血，还挨了打。心里很不舒服。放学回家的路上，两人边走边嘀咕。王宏宇回头看了看遁观说："这马老道的学真上不着。"

        黄国富顺口说了句："他房子矮，瓦又薄。"

        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编了个顺口溜："马老道的学，上不着。房子矮，瓦又薄。下大雨，成大河。把马老道淹得睡不着。"编完后，两人哈哈大笑。并高声唱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两天，这支顺口溜就在道观学生中传开了。当然也传到了马老道的耳朵中。他很生气。就打听是谁编的。最后到底被他查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马老道把所有学生集中到道观里。当众点名批评王宏宇和黄国富。并当场宣布开除两人学藉。

        听马老道宣布处份后，王宏宇当即站起来拿起书包就走。边走还边说道："就你这学校，谁稀罕哪？"

        弟弟退学了。王宏云也跟着离开道观，回家帮父亲了理家务，带弟弟们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没学上的王宏宇在家待不住。就经常缠着二叔王明祥带他去四官殿的茶馆听说书，看皮影戏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官殿是个地名。位于江北城区内的一个十字街口。这里多年前有个小庙宇叫四官殿。庙宇早已没了影踪。四官殿这名字却被当成地名留传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官殿是江北区最繁华的地带。解放后这里新建了京剧院，曲剧浣，还有个电影院。影剧院都相距不远。在影剧院对面的街道上，是几家面积不小的茶馆。有的茶馆设有说书场。有的设有皮影戏班子。当然也有纯粹的茶馆。这些茶馆里的坐椅都是躺椅。茶客们可以坐着喝茶。也可以躺着听书看皮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北区的人们，闲暇时有到四官殿看戏，看电影，喝茶听书的。也有专门来茶馆喝茶打听生意行情的。这就得到那种没说书场也没皮影戏的茶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宏宇叔父王明祥一到天阴下雨就爱到这里泡茶馆。王明祥没孩子。他很喜欢大哥的几个孩子。王宏宇不上私塾后，他就经常带着这个侄儿去茶馆听说书，看皮影戏。有时晚上还带他去戏院看戏。时间长了，王宏宇从这些茶馆和戏文里学了不少他这个年龄段学不到的东西。比同龄的孩子学到的东西多多了。也有主见多了。这成了他上正规小学前的主要生活。也算因祸得福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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